6月26日，智飞生物（300122）抛出一份高达60亿元的公司债券发行预案，计划通过公开发行或非公开发行债券募资，用于“科技创新投资、置换有息债务及补充流动资金”。该预案将于7月14日的临时股东大会上表决，若通过，将成为公司上市15年来首次大规模债权融资。

此举或是公司债务压顶下的无奈之举。《财中社》注意到，2024年度，公司经营性现金流为-44.14亿元，同比下降149%。

2025年一季度末，公司短期债务高达147亿元，货币资金30.7亿元，一季度财务费用暴涨1011%。根据募资用途，公司“借新还旧”的动机明显，但资本市场是否买单仍是未知数。

业绩下滑：成也代理，败也代理

发债背后，是智飞生物业绩的全面下滑：2024年营收260.7亿元，同比腰斩，净利润20.18亿元，同比下跌75%；2025年一季度更是亏损3.05亿元，10年以来首次一季度亏损。

从2017年拿下默沙东HPV疫苗中国独家代理权，到2023年登顶529亿元营收高峰，智飞生物一度是资本市场的“疫苗之王”。

2024年财报显示，公司代理业务收入占比仍高达94.6%，其中默沙东HPV疫苗曾是绝对支柱。然而，4个月前默沙东宣布暂停对华供货，智飞生物“成也代理，败也代理”。

数据显示，2024年默沙东四价HPV疫苗全年批签发量46.6万支，同比大幅下降95.49%；九价疫苗3114万支，下降14.8%。与此同时，国产九价疫苗的破局彻底改写了市场格局，万泰生物（603392）2025年率先拿下国产九价疫苗批文，打破了默沙东的垄断。

更值得注意的是，2025年一季度末公司的存货高达219亿元，同比增长74%，占总资产超45%，周转天数从102天激增至1233天，存货周转率仅0.07%。若叠加效期临近的减值风险，业绩或将进一步下滑。

曾经贡献超90%收入的代理业务已成“负资产”，而自研产品收入占比不足5%，四价流感疫苗等新品深陷价格战泥潭，短期内难挑大梁。

为摆脱代理依赖，智飞生物近年尝试双线突围。然而，转型动作如控股GLP-1研发企业宸安生物，试图切入减重药物赛道，但宸安生物尚无商业化产品，亏损持续，短期内对上市公司业绩形成拖累。

股价下滑：实控人财富缩水

二级市场的表现，是投资者信心的残酷注脚。

东方财富Choice数据显示，2025年上半年跌幅超过20%的医药股共7只，其中智飞生物以累计跌幅25.51%位居跌幅榜首。

《财中社》注意到7月2日，智飞生物股价收报19.76元，较2021年高点146.2元大幅下滑86.5%，市值从超3000亿元缩水至473亿元，跌落“生物疫苗龙头”神坛。公司实控人蒋仁生在《2021胡润百富榜》中登顶重庆首富，其身家达到1400亿元，而2025年其家族财富已缩水至430亿元。

在业绩下滑和资金短缺的2024年，公司仍向股东派发4.79亿元现金红利，分红率23.72%。蒋仁生凭借48.44%的持股比例获2.32亿元，副董事长蒋凌峰持股5.41%获0.26亿元。

60亿融资或许能暂缓财务危机，但无法解决根本问题：当代理模式的黄金时代终结，智飞生物必须证明其库存能否转化为现金流、自研管线能否扛起增长大旗。默沙东协议2026年到期在即，而GLP-1等新战场已挤满恒瑞、华东医药等巨头。